☆180.第180章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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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租客
柴曉農說道：“你瘋了嗎？”
回連才也露出不悅表情：“梅林，你的想法很危險。”
濟城方面只當唐巖崛起會動搖半島格局，日後可能成長為心腹大患。鳶城方面敵視唐巖是因為他擊潰遠征軍，占據了美心罐頭廠。
只有他們三人清楚，唐巖的力量來源於綁在手腕上的傳送儀，誰能搞到那東西，誰就能獲得神秘避難所裏封存的共和國遺產。
外界都以為他們聯手遏制唐巖是害怕那個與他們理念向左的家夥顛覆寶石城，事實上這只是次要因素，真正原因是回連才前些日子通過秘密渠道得來的一則機密情報------有關那些強悍武器來源的情報。
不管是美心罐頭廠還是寶石城，跟那件神器比起來算得了什麽？！
他們當然不會把這麽珍貴的情報告知濟城、西方聯盟、炎黃兄弟會那樣的大型勢力，他們要的是渾水摸魚，從中得利。
梅林哈哈笑了兩聲：“我只是說說而已。”
咚，咚，咚……
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力度比較大，響聲比較急，似乎來人很焦慮的樣子。
回連才皺皺眉，看了二人一眼，從椅子上起來走過去拉開房門。
來人將一張紙條交到他的手裏便離開了。
回連才關好房門，往圓桌走的過程中展開紙條，目光掃過上面的字跡表情一變。
“怎麽了？”柴曉農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回連才沒有說話，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下，將那張紙條推到圓桌中央。
柴曉農與梅林湊過頭去，借助昏幽的光線瀏覽完畢紙條上的內容，神色驟變。
“哼，他在挑釁我們！”
柴曉農沒有說話，只是緊繃老臉。
………………
陽光落在總督府門前街道，行人慢悠悠走著，治安局門口蹲著幾位平民，正在跟勇士連的士兵談論眼球機器人的播報信息。
嘀……
嘀……
嘀……
長街那頭傳來車輛的鳴笛聲。
有人好奇是誰來了，居然有能力把車開到體育場裏面，要知道按照寶石城的規章制度，非特殊情況一般人是沒有辦法開車過來的。
前面慢悠悠走著的人群下意識讓出一條路，轉頭望向後方車輛。
那是一輛破舊的改裝皮卡車。
如果說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那就是車頭的小金人了。
明明是一輛銹跡斑斑的破舊皮卡，車頭卻頂著一尊小金人，怎麽看怎麽不協調。
從美觀角度來講沒錯，但是對於長期生活在寶石城的民眾來講，這幅畫面有更深層次的觸動。
毫無疑問那是王明愛車的配飾，現在出現在一輛破舊皮卡車上，不得不說這是炫耀、示威、諷刺。
“嗨，前面的朋友收一收腿。”
“還有那位大爺，再往旁邊讓一下好嗎？”
“誰家的孩子，怎麽滿街亂跑，被車碰到可怎麽辦。”
一顆上窄下寬的腦袋從副駕駛右側車窗鉆出來，對著前方阻路對象吆喝道。
很多人都知道他。
藏鋒的小跟班，外號飛機頭。
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來飛機頭是故意擺出這幅姿態，給治安局裏的一些人難堪。
另一些人將目光投向改裝皮卡車貨廂，落在一臺主體烙印紅星的幫手先生機器人身上。
那好像是……焦同志？！
美心罐頭廠的總經理，有一顆仁慈博愛之心的戰前機器人。
“它怎麽來寶石城了？”許多人面露不解之色，不過很快恍然大悟，想起清晨時分眼球機器人的播報，忽然懂了那篇文章的真實含義。
在這片大陸生活的人，習慣於把拐彎抹角稱為含蓄，習慣於把旁敲側擊比作委婉，在宣傳領域喜歡用含沙射影的方式做文章。
哧……
改裝皮卡車最終在總督府大門前面剎停，飛機頭與三少爺從駕駛室下來，走到後面打開貨廂擋板，放焦同志下來。
“寶石城的民眾，大家好。”這貨十分有禮貌，一點不怯場，面對周圍射來的目光很和善地問好，然後轉身往總督府飛去。
與此同時，在總督府三樓一間面向集貿市場的休息室內，柴曉農撥開遮光用的窗簾，看著樓下停的改裝皮卡車發出一聲冷哼。
小金人與破皮卡給他的感覺如同吞了一只活蒼蠅，他有理由懷疑是那個姓唐的小子故意為之。
回連才沒有問他看到了什麽，也不關心長街上嘈雜的議論，看看沙發對面墻壁掛的時刻表，在保鏢的攙扶下起身，往外面走去。
柴曉農原地站了一會兒，也帶人離開休息室。
15分鐘後，總督府議事廳的門被人推開，唐巖與夏新從外面走入，徑直坐到柴曉農與回連才對面的椅子上。
張豐坐在環形會議桌最下方，看看左邊二人，再望望右邊二人，索性閉上眼睛去跟周公下棋。
他本就是來充數的。
只有前方四人在談不攏的情況下他才會說點個人見解，緩和或者激化一下時局。
王明的座椅還擺在那裏，可惜沒有坐，看上去有些刺眼。
唐巖與夏新背後只有一臺機器人，柴曉農與回連才背後站著一臉冷肅的保鏢。
前面兩個人很年輕，後面兩個人一臉老態。
張豐兩眼撐開一條縫，看著對面二老二少想笑，不過最終忍住了。
唐巖說道：“人都到齊了，可以開始了。”
他不是總督府官員，甚至不是寶石城民眾，現在卻大喇喇坐在那裏，神態平靜說著開場白，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
柴曉農心裏很氣，面色很冷。但是他不敢輕舉妄動，也沒有出言反駁。
忍！
參加會議前回連才蘸著茶水在桌上寫了這樣一個字。
時機還沒有成熟，人員裝備還沒有到位，無論如何不能跟唐巖翻臉。
一如王明，便是因為沒有聽他們的勸告急躁冒進，這才中了唐巖的攻心計，不僅害了自己的小命，連帶把他們也坑苦了，以致在政治領域格外被動。
“咳……”夏新咳嗽一聲，往前拉了拉座椅，看著對面二人說道：“我想聽聽兩位長輩對前幾天發生的事情的看法。”
夏啟明、黃雷、王明、回連才、柴曉農、羅作明等人雖然往日有許多齟齬，但是明面上還算和氣，一副兄友弟恭表象。
夏新作為夏啟明的兒子持晚輩禮很正常，至於前幾天發生的事情，自然是指王明被唐巖幹掉一事了。
柴曉農沒有說話。
回連才搖了搖頭。
夏新繼續說道：“當時如果沒人阻止，寶石城內必將發生民變。唐副團長宅心仁厚，眼見情況快速惡化，自告奮勇去請王明過來處理……”
說到這裏他嘆了口氣：“唉……誰想到王明將他當成敵人對待，把精力都放在打擊唐巖一行人上，忽略了來自背後的殺機，被羅斯國來的人殺害。”
“真是個不幸的結果……”
夏新說完搖搖頭，一臉痛心疾首表情。
柴曉農瞪著雙眼死死盯著他，心道：“編，繼續編，TMD小兔崽子跟他爹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撒謊都能撒的這麽義正言辭。”
那場戰爭的親歷者中，王明一系的人全軍覆沒，當時情況如何還不是隨熊貓人軍團的人編排。
他們拿不出證據拆穿夏新的謊言，但是任何一個智商在線的人都知道真相絕對不是如夏新所言。
唐巖宅心仁厚？唐巖去王明莊園單純是為叫人？也只有那些得以吃到廉價海魚罐頭的寶石城居民會鬼迷心竅相信夏新的說辭。
回連才也有些意外夏新的不要臉。
當然，一個合格政客最應該具備的特質就是不要臉。
臉皮薄，責任心強，實事求是的人在官場都爬不太高。
張豐夢游般地扯動一下嘴角，很快恢覆平靜。
唐巖微微偏頭，用眼角餘光瞥了夏新一眼，心想這貨是當秘書的材料。
他沒有跟夏新講王明是怎麽死的，只是提了下鮑羅丁這個名字。
如今在夏新的劇本中王明是被鮑羅丁害死的，毫無疑問這是在嫁禍於人，撇清他的幹系，畢竟在場者除去他、王將軍跟鮑羅丁以外都死了。
死無對證。
事實上王明還真是被鮑羅丁害死的。
好多人都認為王明是他殺的，然而王明真不是他殺的。
“咳……”眼見眾人表情微妙，但是柴曉農與回連才沒有多說什麽，夏新輕咳一聲繼續說道：“羅作明與黃雷死後，王明在寶石城的行政事務方面投入了很大精力，這才勉強維持住城內秩序，現在王明亡故，寶石城行政工作不能無人處理，應當推舉出合適人選擔下這份責任。”
柴曉農唇角漾出一絲冷笑，心想果然如此。
夏啟明昨晚差人送來一封信，說是要一起商討善後事宜，夏新會代其參加會議。
雖只是寥寥數言，卻透露出兩個重要信息。
一；夏新從這件事開始正式接手夏啟明在寶石城的事務。
二；會議將討論王明死亡所帶來的一系列問題。
來於敵人的邀請，自然是筵無好筵，會無好會。
回連才與柴曉農經過細致考慮後決定參加會議，畢竟唐巖若要將他們置於死地，前幾日對王明動手時便該有所行動，如今走夏啟明的途徑邀請他們參加會議，怕是另有打算。
他們倒要看看唐巖在打怎樣的小算盤。
於是他們很準時地來到總督府，準備隨機應變，見招拆招。
柴曉農還以為夏新會更保守些，議事到最後才會說出重點，沒有想到這小子比他爹還要直接粗暴，最先拋出就是關於王明接班人的問題。
第一個議題，也是會議的主要議題。
回連才沒有笑，昏花的老眼盯著夏新的臉：“確實，如果不能及時選出一個人代替王明處理城內事務，很可能造成巨大的混亂。”
他頓了一頓又說道：“既然夏公子提出這個議題，但不知有無合適人選推薦。”
夏新笑著說道：“我覺得唐副團長不錯。”
“他有愛心，有正義感，有原則有底線。更重要的是，在處理民眾與治安局對抗事件中立下大功，得到很多人的擁護，如果能夠代替王明行使職能，將有助於化解民眾長久以來對執法部門積累的怨氣。”
這話聽起來很有道理，讓人無力辯駁。
嘭！
一只拳頭砸在桌上。
“你在開玩笑嗎？”柴曉農唰的一下站起身：“他是一名傭兵頭子，怎麽可以接替王明的職務。你忘了寶石城是怎麽來的？那是我們先輩建成的樂土，你居然想要把權力讓渡給一個外人。這叫什麽，這叫吃裏扒外！”
這話說的很不客氣。
夏新沒有生氣，笑著說道：“權力這東西，必須得到寶石城居民的認同才能生效。如果他們不予認同，就像前幾天的民變，如王明職位再高，資格再老，又有什麽用處？”
“哼。”柴曉農說道：“他們不屈服，就把他們通通趕出城去，如果他們堅持不走，就殺到沒有反對的聲音。”
“寶石城是先輩建立的，那些人只是一群租客！租客！租客！”
租客這個詞他說了三遍。
這代表它很重要。
如果把保護費看做租金，這樣的想法沒毛病。
夏新說道：“你想過沒有，沒有了居民，寶石城也就失去活力。我們拿什麽供養寶石城衛隊、治安局那樣的管理機構？一旦形勢惡化到極點，那些人要麽憤然離開，要麽槍口左轉跟你奪權。”
柴曉農說道：“你在說笑嗎？沒有租客？寶石城在手還愁沒有租客？只要稍微調降保護費標準，大把農戶願意搬到城裏來。”
夏新說道：“搬到城裏來做什麽？繼續充當隨時可以舍棄的奴隸嗎？”
“那也比住在荒郊野地，時刻面臨掠奪者、兇獸、活屍的威脅強，何況我們手裏還掌握著消除土壤汙染物的方法。”
夏新瞄了唐巖一眼：“如果另有一個勢力可以保護他們的安全，能夠提供足夠口糧，人們還會來寶石城嗎？”
這話說的柴曉農與回連才表情大變。
另有一個勢力？哪個勢力？
答案顯而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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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曉農說道：“你瘋了嗎？”
回連才也露出不悅表情：“梅林，你的想法很危險。”
濟城方面只當唐巖崛起會動搖半島格局，日後可能成長為心腹大患。鳶城方面敵視唐巖是因為他擊潰遠征軍，占據了美心罐頭廠。
只有他們三人清楚，唐巖的力量來源於綁在手腕上的傳送儀，誰能搞到那東西，誰就能獲得神秘避難所裏封存的共和國遺產。
外界都以為他們聯手遏制唐巖是害怕那個與他們理念向左的家夥顛覆寶石城，事實上這只是次要因素，真正原因是回連才前些日子通過秘密渠道得來的一則機密情報------有關那些強悍武器來源的情報。
不管是美心罐頭廠還是寶石城，跟那件神器比起來算得了什麽？！
他們當然不會把這麽珍貴的情報告知濟城、西方聯盟、炎黃兄弟會那樣的大型勢力，他們要的是渾水摸魚，從中得利。
梅林哈哈笑了兩聲：“我只是說說而已。”
咚，咚，咚……
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力度比較大，響聲比較急，似乎來人很焦慮的樣子。
回連才皺皺眉，看了二人一眼，從椅子上起來走過去拉開房門。
來人將一張紙條交到他的手裏便離開了。
回連才關好房門，往圓桌走的過程中展開紙條，目光掃過上面的字跡表情一變。
“怎麽了？”柴曉農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回連才沒有說話，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下，將那張紙條推到圓桌中央。
柴曉農與梅林湊過頭去，借助昏幽的光線瀏覽完畢紙條上的內容，神色驟變。
“哼，他在挑釁我們！”
柴曉農沒有說話，只是緊繃老臉。
………………
陽光落在總督府門前街道，行人慢悠悠走著，治安局門口蹲著幾位平民，正在跟勇士連的士兵談論眼球機器人的播報信息。
嘀……
嘀……
嘀……
長街那頭傳來車輛的鳴笛聲。
有人好奇是誰來了，居然有能力把車開到體育場裏面，要知道按照寶石城的規章制度，非特殊情況一般人是沒有辦法開車過來的。
前面慢悠悠走著的人群下意識讓出一條路，轉頭望向後方車輛。
那是一輛破舊的改裝皮卡車。
如果說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那就是車頭的小金人了。
明明是一輛銹跡斑斑的破舊皮卡，車頭卻頂著一尊小金人，怎麽看怎麽不協調。
從美觀角度來講沒錯，但是對於長期生活在寶石城的民眾來講，這幅畫面有更深層次的觸動。
毫無疑問那是王明愛車的配飾，現在出現在一輛破舊皮卡車上，不得不說這是炫耀、示威、諷刺。
“嗨，前面的朋友收一收腿。”
“還有那位大爺，再往旁邊讓一下好嗎？”
“誰家的孩子，怎麽滿街亂跑，被車碰到可怎麽辦。”
一顆上窄下寬的腦袋從副駕駛右側車窗鉆出來，對著前方阻路對象吆喝道。
很多人都知道他。
藏鋒的小跟班，外號飛機頭。
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來飛機頭是故意擺出這幅姿態，給治安局裏的一些人難堪。
另一些人將目光投向改裝皮卡車貨廂，落在一臺主體烙印紅星的幫手先生機器人身上。
那好像是……焦同志？！
美心罐頭廠的總經理，有一顆仁慈博愛之心的戰前機器人。
“它怎麽來寶石城了？”許多人面露不解之色，不過很快恍然大悟，想起清晨時分眼球機器人的播報，忽然懂了那篇文章的真實含義。
在這片大陸生活的人，習慣於把拐彎抹角稱為含蓄，習慣於把旁敲側擊比作委婉，在宣傳領域喜歡用含沙射影的方式做文章。
哧……
改裝皮卡車最終在總督府大門前面剎停，飛機頭與三少爺從駕駛室下來，走到後面打開貨廂擋板，放焦同志下來。
“寶石城的民眾，大家好。”這貨十分有禮貌，一點不怯場，面對周圍射來的目光很和善地問好，然後轉身往總督府飛去。
與此同時，在總督府三樓一間面向集貿市場的休息室內，柴曉農撥開遮光用的窗簾，看著樓下停的改裝皮卡車發出一聲冷哼。
小金人與破皮卡給他的感覺如同吞了一只活蒼蠅，他有理由懷疑是那個姓唐的小子故意為之。
回連才沒有問他看到了什麽，也不關心長街上嘈雜的議論，看看沙發對面墻壁掛的時刻表，在保鏢的攙扶下起身，往外面走去。
柴曉農原地站了一會兒，也帶人離開休息室。
15分鐘後，總督府議事廳的門被人推開，唐巖與夏新從外面走入，徑直坐到柴曉農與回連才對面的椅子上。
張豐坐在環形會議桌最下方，看看左邊二人，再望望右邊二人，索性閉上眼睛去跟周公下棋。
他本就是來充數的。
只有前方四人在談不攏的情況下他才會說點個人見解，緩和或者激化一下時局。
王明的座椅還擺在那裏，可惜沒有坐，看上去有些刺眼。
唐巖與夏新背後只有一臺機器人，柴曉農與回連才背後站著一臉冷肅的保鏢。
前面兩個人很年輕，後面兩個人一臉老態。
張豐兩眼撐開一條縫，看著對面二老二少想笑，不過最終忍住了。
唐巖說道：“人都到齊了，可以開始了。”
他不是總督府官員，甚至不是寶石城民眾，現在卻大喇喇坐在那裏，神態平靜說著開場白，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
柴曉農心裏很氣，面色很冷。但是他不敢輕舉妄動，也沒有出言反駁。
忍！
參加會議前回連才蘸著茶水在桌上寫了這樣一個字。
時機還沒有成熟，人員裝備還沒有到位，無論如何不能跟唐巖翻臉。
一如王明，便是因為沒有聽他們的勸告急躁冒進，這才中了唐巖的攻心計，不僅害了自己的小命，連帶把他們也坑苦了，以致在政治領域格外被動。
“咳……”夏新咳嗽一聲，往前拉了拉座椅，看著對面二人說道：“我想聽聽兩位長輩對前幾天發生的事情的看法。”
夏啟明、黃雷、王明、回連才、柴曉農、羅作明等人雖然往日有許多齟齬，但是明面上還算和氣，一副兄友弟恭表象。
夏新作為夏啟明的兒子持晚輩禮很正常，至於前幾天發生的事情，自然是指王明被唐巖幹掉一事了。
柴曉農沒有說話。
回連才搖了搖頭。
夏新繼續說道：“當時如果沒人阻止，寶石城內必將發生民變。唐副團長宅心仁厚，眼見情況快速惡化，自告奮勇去請王明過來處理……”
說到這裏他嘆了口氣：“唉……誰想到王明將他當成敵人對待，把精力都放在打擊唐巖一行人上，忽略了來自背後的殺機，被羅斯國來的人殺害。”
“真是個不幸的結果……”
夏新說完搖搖頭，一臉痛心疾首表情。
柴曉農瞪著雙眼死死盯著他，心道：“編，繼續編，TMD小兔崽子跟他爹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撒謊都能撒的這麽義正言辭。”
那場戰爭的親歷者中，王明一系的人全軍覆沒，當時情況如何還不是隨熊貓人軍團的人編排。
他們拿不出證據拆穿夏新的謊言，但是任何一個智商在線的人都知道真相絕對不是如夏新所言。
唐巖宅心仁厚？唐巖去王明莊園單純是為叫人？也只有那些得以吃到廉價海魚罐頭的寶石城居民會鬼迷心竅相信夏新的說辭。
回連才也有些意外夏新的不要臉。
當然，一個合格政客最應該具備的特質就是不要臉。
臉皮薄，責任心強，實事求是的人在官場都爬不太高。
張豐夢游般地扯動一下嘴角，很快恢覆平靜。
唐巖微微偏頭，用眼角餘光瞥了夏新一眼，心想這貨是當秘書的材料。
他沒有跟夏新講王明是怎麽死的，只是提了下鮑羅丁這個名字。
如今在夏新的劇本中王明是被鮑羅丁害死的，毫無疑問這是在嫁禍於人，撇清他的幹系，畢竟在場者除去他、王將軍跟鮑羅丁以外都死了。
死無對證。
事實上王明還真是被鮑羅丁害死的。
好多人都認為王明是他殺的，然而王明真不是他殺的。
“咳……”眼見眾人表情微妙，但是柴曉農與回連才沒有多說什麽，夏新輕咳一聲繼續說道：“羅作明與黃雷死後，王明在寶石城的行政事務方面投入了很大精力，這才勉強維持住城內秩序，現在王明亡故，寶石城行政工作不能無人處理，應當推舉出合適人選擔下這份責任。”
柴曉農唇角漾出一絲冷笑，心想果然如此。
夏啟明昨晚差人送來一封信，說是要一起商討善後事宜，夏新會代其參加會議。
雖只是寥寥數言，卻透露出兩個重要信息。
一；夏新從這件事開始正式接手夏啟明在寶石城的事務。
二；會議將討論王明死亡所帶來的一系列問題。
來於敵人的邀請，自然是筵無好筵，會無好會。
回連才與柴曉農經過細致考慮後決定參加會議，畢竟唐巖若要將他們置於死地，前幾日對王明動手時便該有所行動，如今走夏啟明的途徑邀請他們參加會議，怕是另有打算。
他們倒要看看唐巖在打怎樣的小算盤。
於是他們很準時地來到總督府，準備隨機應變，見招拆招。
柴曉農還以為夏新會更保守些，議事到最後才會說出重點，沒有想到這小子比他爹還要直接粗暴，最先拋出就是關於王明接班人的問題。
第一個議題，也是會議的主要議題。
回連才沒有笑，昏花的老眼盯著夏新的臉：“確實，如果不能及時選出一個人代替王明處理城內事務，很可能造成巨大的混亂。”
他頓了一頓又說道：“既然夏公子提出這個議題，但不知有無合適人選推薦。”
夏新笑著說道：“我覺得唐副團長不錯。”
“他有愛心，有正義感，有原則有底線。更重要的是，在處理民眾與治安局對抗事件中立下大功，得到很多人的擁護，如果能夠代替王明行使職能，將有助於化解民眾長久以來對執法部門積累的怨氣。”
這話聽起來很有道理，讓人無力辯駁。
嘭！
一只拳頭砸在桌上。
“你在開玩笑嗎？”柴曉農唰的一下站起身：“他是一名傭兵頭子，怎麽可以接替王明的職務。你忘了寶石城是怎麽來的？那是我們先輩建成的樂土，你居然想要把權力讓渡給一個外人。這叫什麽，這叫吃裏扒外！”
這話說的很不客氣。
夏新沒有生氣，笑著說道：“權力這東西，必須得到寶石城居民的認同才能生效。如果他們不予認同，就像前幾天的民變，如王明職位再高，資格再老，又有什麽用處？”
“哼。”柴曉農說道：“他們不屈服，就把他們通通趕出城去，如果他們堅持不走，就殺到沒有反對的聲音。”
“寶石城是先輩建立的，那些人只是一群租客！租客！租客！”
租客這個詞他說了三遍。
這代表它很重要。
如果把保護費看做租金，這樣的想法沒毛病。
夏新說道：“你想過沒有，沒有了居民，寶石城也就失去活力。我們拿什麽供養寶石城衛隊、治安局那樣的管理機構？一旦形勢惡化到極點，那些人要麽憤然離開，要麽槍口左轉跟你奪權。”
柴曉農說道：“你在說笑嗎？沒有租客？寶石城在手還愁沒有租客？只要稍微調降保護費標準，大把農戶願意搬到城裏來。”
夏新說道：“搬到城裏來做什麽？繼續充當隨時可以舍棄的奴隸嗎？”
“那也比住在荒郊野地，時刻面臨掠奪者、兇獸、活屍的威脅強，何況我們手裏還掌握著消除土壤汙染物的方法。”
夏新瞄了唐巖一眼：“如果另有一個勢力可以保護他們的安全，能夠提供足夠口糧，人們還會來寶石城嗎？”
這話說的柴曉農與回連才表情大變。
另有一個勢力？哪個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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